技术垄断:文明向技术投降
借力外物以利于事,古来皆有。《论语》有云:“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谚语“磨刀不误砍柴工”更是道出了运用工具、事半功倍的效果。正因为善于利用工具,人类才得以迅速发展。但古人同样说过物极必反的道理。当人类对工具的依赖达到一定程度,必然会有副作用加之于身。
马镫使骑士的作战能力大大提升,因此有了骑士阶层;手织机带了封建领主;蒸汽磨坊则带来了资本家。望远镜的出现颠覆了日心说,但攻击了神学体系的基础,使人们的宗教信仰变得不甚坚固;活字印刷术带来了知识的广泛传播,同时也摧毁了口投传统建立起来的认识论。铁路使远距离运输成为可能,但是导致家庭关系淡漠;计算机的出现,更是改变了人类的方方面面,但是使机器诊疗、智力评估等层出不穷,其中的人文关怀和其他必要因素已被忽略。
不可否认,每一项发明在搭建工具和文明之间的新型关系的过程中都发挥了重要的作用。但是工具对文明的破坏和影响却不是显而易见的,以致我们迷失在技术的丛林中而不自知,逐渐忽略了信仰、希望和爱,而没有这些,我们也只是工具而已。
译者理应是这一部分人群中的一员。文字录人、资料查阅、文件同步、在线协作,计算机取代了翻译本书所需的所有工具,也接管了译者的部分工作:曾经绞尽脑汁只为一词译语,词典软件省时省力地缓解了这种“痛苦”;原先需要根据上下文解读专有名词,搜索引擎和在线百科则省去了诸多“麻烦”。但某日被迫重拾纸笔做翻译时才发现,长期在计算机各种无微不至的关照下,对语言的理解和分析能力不升反降,而由于文字处理软件可以随时修改增删译文,短时记忆容量早已大不如前。乐观的技术论者相信,翻译这项工作终究会被计算机彻底接管,而译者有必要担心的是:在计算机全面接管之前,离了计算机,译者是否还能算是译者当机器和技术开始垄断世界,人类有理由开始反思,在技术垄断过程中人类得到了什么、失去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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